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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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動太過突然，裴枳盯著她怔住，只剩下甜糕在嘴邊散發熱氣，漸漸冷掉。
“啊。”雲疏雨往他唇邊近了點，示意張嘴。
裴枳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張口，咬住了她的那塊桂花甜糕，香膩的米粉糕在舌尖融化，甜絲絲的，直從口到心。
雲疏雨見他乖乖吃下，笑得燦爛，收了手，把紙包裹好，塞到了他懷裏。
裴枳細嚼慢咽，心裏是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他從來沒有被一個人這樣餵食……
一道煙花炸響，很快吸引了兩人註意，順著看去，是在江邊燃放的。
煙花飛到半空，無數的絢麗火花飛濺，宛如一朵朵長勢正好的牡丹開出美麗的花。頓時吸引了不少人停下手上動作和說話，走到江邊觀賞。
不遠處，小秋幾人拍手叫好的聲音傳來，大家聚在一起，擡頭仰望夜空。
雲疏雨看得認真，渾然不知裴枳註視著她，忽而低了下頭，嘴角上揚。
一場煙花表演結束，游人四散離去，一整條街上的商販也都陸陸續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條街的光亮黯淡了下來。
可是小秋高興，咂摸著，“今天可真有意思！”不僅有煙花表演，還看見了拋繡球，還放了花燈，吃到了好多好吃的，肚子飽飽，真好！
她好久沒玩的這麽開心了。
起了個頭向雲疏雨道謝，大家哈哈大笑，闊步向前走。
臉上掛著笑還未消散，他們沿著原路返回。
夜深了，幾人出了巷子，註定要分路而行，陸明往南走，小秋和莫姐在下一個路口分開，武莊章娘子也向西回去，大家分了分方向，最後竟然也只剩下雲疏雨和裴枳兩個。
揮手告別，兩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由有些唏噓。熱鬧之後，則是失落感登門拜訪。
看不見他們的影子，雲疏雨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走了，咱們也走吧？”
她是要回茶鋪，裴枳則是要向質子府去，一個在東，一個在北，也不同路。
裴枳見她要走，連忙道:“我送你回去！”
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子獨行，並不安全。
雲疏雨想了想，點頭。
走在路上，想到白天的事，她道:“你的花泥做的不錯，小秋她們都很喜歡。”
只是不想走路的過程中太沒有話講，但裴枳好像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他情緒低落了一下，“你不喜歡？”
雲疏雨連忙擡頭，她剛剛沒有聽錯，他的語調裏滿是失落。
“沒有沒有！”一下子，她也被搞得慌亂起來，“我不是說過，我很滿意你送我的那個……”
“是嗎？”裴枳想了想，他不記得她有說過這話。
但不要緊，他心情好起來了，又聽見雲疏雨道:“你送的東西我都很喜歡。”
裴枳看向前路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什麽？
他心忽然怦怦跳動，就好像他聽見了她說喜歡自己的那樣子心動。
雲疏雨大步走著，手指卻藏在身後不斷揉攪，猶豫片刻之後說道，“就比如那個筆記……”
她知道寫那些的人是他，她想，只有像他這樣細致的人才會把那筆記做的如此工整有條理還細致入微。
起初，她挑明那些還不太能夠確定，但是現在她能夠相信，自己猜想的沒錯。
裴枳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對，是我。”
他當時被她揭穿還不敢承認，但現在，他心裏有種聲音在騷動，想告訴她寫那東西的人是他，讓金承去送的人也是他，還有……
他喜歡她。
不由停了下腳步，裴枳的話已經停在嘴邊，只差一步，就能說出，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腦海中山呼海嘯。
“雲姑娘，我……”
裴枳藏在夜色中的臉紅了，手也在顫抖，呼吸上湧起伏不定，夜風將他的衣服吹的發皺，一如他毫不平靜的心思，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現在還令人緊張到心跳加速的事了。
“嗯？”雲疏雨聽見他喊自己，也看了過來。
可是兩人對視還不到一秒，裴枳就在嘴邊將將脫口而出的話被打斷——
“殿下……”
遠處，金承乘著夜色跑來，看見了兩人站在燈籠下，他高興地揮手，可算找著他了。
裴枳被一打斷，心頭的火苗熄了下來，幽風吹滅火源，人便被無端的幽寒侵蝕。
金承氣喘籲籲，手叉著腰，“殿下……可算找著你了，你，你不知道我跑了，跑了多遠……我，我從雲氏茶鋪……一路跑去北街巷，又、去了茶鋪，可算是迎到你們了……”
金承瞧著天黑也不見殿下回來，不由著急，於是來找，聽說他們一夥人去了北街巷吃東西，自己也趕了過去，可惜那裏人太多太多了，他只能無功而返。
裴枳怔怔點頭，金承不知他在想什麽，只見到他手上還有吃食，不由興高采烈起來，“殿下，你怎麽知道我愛吃烤玉米？”
話音剛落，他要去搶裴枳手上的玉米，被他連忙躲閃，金承才沒得手。
“你想吃我們一會兒再買！”裴枳急忙說道。
他不由看向了雲疏雨，猜想她會作何感想。
金承抱怨著，“人家都收攤了。”上哪買呀！
似乎怕他還要自己的吃食，裴枳緊忙道，“天都很晚了，先送雲姑娘回去。”
說起這個，金承才想起來，“是呀，雲姑娘你父母還在鋪子裏等你，咱們快回去吧！”
他剛才雲氏百茶來，盧氏雲常還沒打烊呢，在等雲疏雨。
說著，他們向茶鋪方向趕，乘著月色和若有若無的星光，巷子盡頭還有一間茶鋪仍在亮著。
將人送到了茶鋪門外一段距離，裴枳停了下來，目光似有不舍，他聲音比水還溫熱，“快回去吧！”
雲疏雨看了兩人一眼，走前揮手，叫他們路上慢點。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茶鋪內，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裴枳才轉身要走。
金承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他為了找殿下，晚飯還沒吃呢……
算了，回去後對付一口吧，金承放下摸肚子的手，走在黑暗的小路上，拐幾條街便是質子府了。
他專註的往前蕩，誰知經過一條分叉口時裴枳忽然拽住了他脖領，嚇得金承一激靈沒了困意——
“哎哎哎！——殿下你幹什麽？！”
裴枳是要去北街巷。
“這不是去北街巷的路？殿下你是想做什麽？”金承反應過來，連忙問他。
但裴枳沒有回應，反而腳步匆匆有些急促。
殿下一定是怕他餓著才這麽著急，好說，直接把他手上的吃食給他不就行了！
但並非如此，裴枳是有要事要去北街巷。
那條路上零星還有人未散去，估計是舍不得這麽開心的時光才沒有著急回家，故而還有賣吃食玩樂的攤鋪在。
金承眼睛一亮，那兒有賣燒土豆的，人還沒走！
他徑直向著那兒去，一轉頭，裴枳早已經把他撂下，金承四處張望，才看清他是去了靠江邊的那兒。
快速買了燒土豆，金承捧著湊了過去，一見，原來是賣花燈的。
不過人家早已經打烊準備走了，連東西都收拾了個差不多，被他家殿下給攔了下來。
只聽裴枳眉頭緊縮，語氣裏是懇求，“您先別急著走，我想挑一只花燈！”
那個賣花燈的眼神十分好使，來來往往光顧自己生意的客人他都能幾個大概，一眼認出了他，語氣不好，“剛不是來看過怎麽不買？”這倒好，他都已經要走了才想著過來。
裴枳連忙道歉，是他的緣故，可金承哪裏看的過他態度這麽差？
不由揚聲質問:“你什麽態度？我們是顧客，買你家的花燈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你怎麽還不知好——”
裴枳掐了他一把，才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不然，他可是連花燈的影都看不見了。
聽見這話，商販白了一眼他，本就是他們的錯，早不買晚不買，偏偏現在來，說了兩句還不樂意！
裴枳連忙好聲好氣道歉，態度誠懇，是真的想要對方的花燈。
見此，那商販也不跟錢過不去，索性把收好的東西又拆了開，也不擺樣，就這樣讓他去挑。
裴枳看著這麽多花樣的燈，一時失了語，金承也被吸引沒了剛才的攻擊性，“哎，殿下你看這個！”
他說的是一只大公雞花燈，高高長長的，放了以後能立在水面上，好玩極了！
但裴枳僅是看了一眼，目光游走在其他的花燈上，那些既漂亮又有寓意，是他挑選的對象。
其中一個是如意的造型，被掩藏在眾多花燈裏沒被人發現，裴枳拿起挑棒，打量好一會兒。
半晌，他詢問老板這只是價錢多少，金承覷了眼，他家殿下怎麽會想要這樣的？
花燈商販重新戴好帽子，“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就賣你二十五文吧！”
這一只原先可是二十七文錢的。如意的造型，好兆頭啊，自然價格貴。
但金承一聽，急忙攔了下來，“什麽！二十五？”
“太貴了，不要不要！”
“那個大公雞的呢？多少？”
商販看了一眼，“二十文。”
怎麽都這麽貴？金承連忙奪下裴枳手上的花燈，“殿下咱們回去吧！”
他們哪有這麽多錢啊？從靳國來，國君也沒賞給他們半個子，他們生計所用的都是這些年裴枳精打細算省下來的。
何況，昨兒他還買了那麽多做花泥的材料，身上沒什麽錢了！
裴枳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他還是躲了金承搶花燈的手，執意要買。
“算了你們看著辦！只不過要快些決定，我可得要回去了。”商販摟緊衣裳坐到一旁的大石塊上。
金承傻眼了，殿下今日發的什麽癲，以往他可比自己還要省啊！
握緊了如意花燈，裴枳朝他眨眨眼，確定這是自己深思熟慮後做下的決定，見此，金承癟癟嘴，行吧！
既然殿下執意要買，那他也不阻攔，支持就是了，他家殿下這麽多年來哪裏買過這麽貴重的東西。
裴枳仔細看了看花燈有無缺陷，才向金承伸了伸手，金承低頭，摸向自個兒的荷包。
遭了，他剛剛買了燒土豆，身上就剩下二十一文了。
“殿下……”金承心虛起來。
裴枳見此，在袖子裏摸了摸，掏出了幾枚錢幣。好在他身上還有一點。
把錢付過，商販準備離開，又被裴枳攔了下來，是想問他放花燈要註意些什麽。
時辰都已經這麽晚了，商販索性就不慌不忙地給客人講解，順便，把自己放好的筆墨拿給了他。
“放花燈要先寫上祝詞，把紙條卷起來塞進花燈中芯，瞧見沒，這樣拿，然後點燈。
等燈一亮，再找好角度，輕輕把花燈放到水面上，用手一推，吶，就飄遠了！”
商販繪聲繪色給他講如何準確無誤放出花燈，裴枳聽得認真，依照他說的那樣，一一落實。
金承看他拿起筆準備寫點什麽，不由好奇的湊了過去。
直到竹筆游走，露出了完整的一句話，裴枳才放下筆，拿起字條來輕吹。
筆墨早些幹他就能早些放心去放花燈。
金承順著他所寫的念了出聲——
“冀雲氏百茶與我愛的人皆可平安順遂。”
金承瞪大眼睛，他可真是笨啊！怎麽就沒想到殿下花這麽多錢就是為了放這樣一個花燈呢？
他偷偷打量殿下的神色，看他平靜中帶著喜悅，就知道一定是在雲姑娘那兒得了好，不然早就黯然神傷了。
金承轉了轉眼珠，江風吹過，他驀然覺得，在這兒，殿下真的可以遇見對他好的人。
紙條上的字跡風幹，裴枳緩緩卷了起來，塞到花燈中，這時，商販拿起火柴，用力擦了一下，夜晚亮了起來。
裴枳接過火柴，把花燈點亮。
他捧著如意狀的花燈走至湖邊，手腕傾斜著把燈放入了裏頭，然後輕推——
明亮的花燈頓時照亮幽暗的水面，一下子波光粼粼的。
裴枳幾人看著它隨水流遠，向著湖岸對面去，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良久，商販起行，金承也向裴枳道:“殿下，咱們也回去吧！”
收回目光，裴枳輕點頭，和金承向著質子府的方向去。
今天，是他在京都最開心的一天。
也是他長這麽大，覺得最開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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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疏雨見他乖乖吃下，笑得燦爛，收了手，把紙包裹好，塞到了他懷裏。
裴枳細嚼慢咽，心裏是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他從來沒有被一個人這樣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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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幾人出了巷子，註定要分路而行，陸明往南走，小秋和莫姐在下一個路口分開，武莊章娘子也向西回去，大家分了分方向，最後竟然也只剩下雲疏雨和裴枳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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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枳見她要走，連忙道:“我送你回去！”
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子獨行，並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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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想到白天的事，她道:“你的花泥做的不錯，小秋她們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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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裴枳想了想，他不記得她有說過這話。
但不要緊，他心情好起來了，又聽見雲疏雨道:“你送的東西我都很喜歡。”
裴枳看向前路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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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疏雨大步走著，手指卻藏在身後不斷揉攪，猶豫片刻之後說道，“就比如那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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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被她揭穿還不敢承認，但現在，他心裏有種聲音在騷動，想告訴她寫那東西的人是他，讓金承去送的人也是他，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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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停了下腳步，裴枳的話已經停在嘴邊，只差一步，就能說出，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腦海中山呼海嘯。
“雲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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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疏雨聽見他喊自己，也看了過來。
可是兩人對視還不到一秒，裴枳就在嘴邊將將脫口而出的話被打斷——
“殿下……”
遠處，金承乘著夜色跑來，看見了兩人站在燈籠下，他高興地揮手，可算找著他了。
裴枳被一打斷，心頭的火苗熄了下來，幽風吹滅火源，人便被無端的幽寒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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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枳怔怔點頭，金承不知他在想什麽，只見到他手上還有吃食，不由興高采烈起來，“殿下，你怎麽知道我愛吃烤玉米？”
話音剛落，他要去搶裴枳手上的玉米，被他連忙躲閃，金承才沒得手。
“你想吃我們一會兒再買！”裴枳急忙說道。
他不由看向了雲疏雨，猜想她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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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送到了茶鋪門外一段距離，裴枳停了下來，目光似有不舍，他聲音比水還溫熱，“快回去吧！”
雲疏雨看了兩人一眼，走前揮手，叫他們路上慢點。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茶鋪內，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裴枳才轉身要走。
金承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他為了找殿下，晚飯還沒吃呢……
算了，回去後對付一口吧，金承放下摸肚子的手，走在黑暗的小路上，拐幾條街便是質子府了。
他專註的往前蕩，誰知經過一條分叉口時裴枳忽然拽住了他脖領，嚇得金承一激靈沒了困意——
“哎哎哎！——殿下你幹什麽？！”
裴枳是要去北街巷。
“這不是去北街巷的路？殿下你是想做什麽？”金承反應過來，連忙問他。
但裴枳沒有回應，反而腳步匆匆有些急促。
殿下一定是怕他餓著才這麽著急，好說，直接把他手上的吃食給他不就行了！
但並非如此，裴枳是有要事要去北街巷。
那條路上零星還有人未散去，估計是舍不得這麽開心的時光才沒有著急回家，故而還有賣吃食玩樂的攤鋪在。
金承眼睛一亮，那兒有賣燒土豆的，人還沒走！
他徑直向著那兒去，一轉頭，裴枳早已經把他撂下，金承四處張望，才看清他是去了靠江邊的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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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枳看著這麽多花樣的燈，一時失了語，金承也被吸引沒了剛才的攻擊性，“哎，殿下你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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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枳僅是看了一眼，目光游走在其他的花燈上，那些既漂亮又有寓意，是他挑選的對象。
其中一個是如意的造型，被掩藏在眾多花燈裏沒被人發現，裴枳拿起挑棒，打量好一會兒。
半晌，他詢問老板這只是價錢多少，金承覷了眼，他家殿下怎麽會想要這樣的？
花燈商販重新戴好帽子，“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就賣你二十五文吧！”
這一只原先可是二十七文錢的。如意的造型，好兆頭啊，自然價格貴。
但金承一聽，急忙攔了下來，“什麽！二十五？”
“太貴了，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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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哪有這麽多錢啊？從靳國來，國君也沒賞給他們半個子，他們生計所用的都是這些年裴枳精打細算省下來的。
何況，昨兒他還買了那麽多做花泥的材料，身上沒什麽錢了！
裴枳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他還是躲了金承搶花燈的手，執意要買。
“算了你們看著辦！只不過要快些決定，我可得要回去了。”商販摟緊衣裳坐到一旁的大石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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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枳見此，在袖子裏摸了摸，掏出了幾枚錢幣。好在他身上還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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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都已經這麽晚了，商販索性就不慌不忙地給客人講解，順便，把自己放好的筆墨拿給了他。
“放花燈要先寫上祝詞，把紙條卷起來塞進花燈中芯，瞧見沒，這樣拿，然後點燈。
等燈一亮，再找好角度，輕輕把花燈放到水面上，用手一推，吶，就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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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看他拿起筆準備寫點什麽，不由好奇的湊了過去。
直到竹筆游走，露出了完整的一句話，裴枳才放下筆，拿起字條來輕吹。
筆墨早些幹他就能早些放心去放花燈。
金承順著他所寫的念了出聲——
“冀雲氏百茶與我愛的人皆可平安順遂。”
金承瞪大眼睛，他可真是笨啊！怎麽就沒想到殿下花這麽多錢就是為了放這樣一個花燈呢？
他偷偷打量殿下的神色，看他平靜中帶著喜悅，就知道一定是在雲姑娘那兒得了好，不然早就黯然神傷了。
金承轉了轉眼珠，江風吹過，他驀然覺得，在這兒，殿下真的可以遇見對他好的人。
紙條上的字跡風幹，裴枳緩緩卷了起來，塞到花燈中，這時，商販拿起火柴，用力擦了一下，夜晚亮了起來。
裴枳接過火柴，把花燈點亮。
他捧著如意狀的花燈走至湖邊，手腕傾斜著把燈放入了裏頭，然後輕推——
明亮的花燈頓時照亮幽暗的水面，一下子波光粼粼的。
裴枳幾人看著它隨水流遠，向著湖岸對面去，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良久，商販起行，金承也向裴枳道:“殿下，咱們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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